鸽子只会咕

热衷于be美学的鸽子

【佣占】命运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醒之后,他的身影不见了,我们的点点滴滴好像只是我的幻想。


——题记


1.


萨贝达看着空出的手,意识到陪伴在他身边的男人已经离开,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战争给萨贝达带来的后遗症太多了,使萨贝达无法融入正常生活中,紧绷的神经总是无法让他放松,享受着当下美好的和平年代,他的思绪仿佛一直停留在了战场上,战友的牺牲战争的残酷都让他意识到和平的珍贵,但是他无法融入。


萨贝达总是喜欢牵着克拉克的手,和他一起坐在公园沐浴着阳光,虽然周边的人尊敬却以怪异的目光看着他,但是萨贝达不在意,只是更加紧握着爱人的手,生怕克拉克会离去一般。


2.


由于萨贝达是战争遗留下来的老兵军官,军队对他的待遇自然不低,甚至找到了愿意收留萨贝达的富裕家庭,对此萨贝达表示服从安排。队里的人将萨贝达领到收留人家,郑重的行了一个军礼,转身离开,门前站着的是一个慈祥的老太太,老太太身边的管家接过萨贝达手里不多的行李送到安排好的房间。


通过询问萨贝达知道老太太叫爱德拉·格林。格林太太的丈夫也曾上战场,他是重要指挥官之一,因壮烈牺牲,军队给予这位老寡妇的补偿很多,格林太太得知军队有个无家可归的小伙子时便提出收留他,反正自己一个人也很是无聊。萨贝达不爱说话,但格林太太会拉着萨贝达絮絮叨叨着她与丈夫年轻时的爱恋。


“他那个木头呀,有回偷偷给我种了一小片玫瑰田,他知道我最喜欢玫瑰了。”格林太太说起她的丈夫时总是满脸的幸福,“道拉夫会拉着我去那块小田边坐着,给我讲故事。”“你们很相爱。”萨贝达握住了克拉克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格林太太对着萨贝达微微笑着,道:“要是以后有哪个小姑娘嫁给你一定会很幸福的。”萨贝达有些不悦道:“我现在就很幸福。”说罢与格林太太道别,拉着克拉克上了楼。格林太太只当时小伙子害羞,还与管家一旁打趣道。


3.


格林太太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萨贝达和克拉克已经这样在一起一年了,由于萨贝达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与空气对话,格林太太总以为是战争后遗症,他在与逝去的战友交流,期间有请过心理医生来看过,但萨贝达拒绝了,格林太太毕竟年纪大了,对于这些事情也不是很懂,只当过些时间就好了。随着萨贝达病情加重,渐渐的不在仅仅是对话,而开始亲吻空气,格林太太不能坐视不管,重新找到心理医生,强制性让萨贝达做了检查。


“忘了他吧,奈布”格林太太对萨贝达说到,“格林太太,您这是什么意思?伊莱就在这里啊。”格林太太叹了口气,望向窗外,随后用苍老的声音问到:“伊莱啊,他是个怎样的孩子呢。”


4


那一年风雪交加,身为军官的萨贝达从使馆会面出来后看到一个怪人,肩上站着一只猫头鹰,身着深蓝色兜帽衣衫,眼睛也被深蓝色的眼罩遮住,他从腰间的皮革小包掏出粗饼,边吃边掰下一小块粗饼喂着肩上的猫头鹰,那是他们的初见,战乱年代出现什么人都不奇怪,所以萨贝达也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走了。


“您好,上校,我好像知道您缺少一个心腹。”


那天作战营的帘子被掀开。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骗子占卜师,是叫这个名称吗,萨贝达不知道,总之他在作战营见到了克拉克。


“先生,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萨贝达坐在正位,手指轻轻的,不停的敲打着桌面,眼底带着审视看着这个奇怪的男人。克拉克肩上的鸟正伸着脖子梳理自己翅膀上的羽毛,克拉克带着眼罩,让萨贝达看不清他的态度,但至少克拉克来到这里的目的绝对不纯,这个消息没有外露过,那面前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到底是怎么得知并且知道是自己在找心腹的。


“上校,我是占卜师,自然能看到上校下一步想干什么,虽然这么说可能您不相信,那么让我看看。”克拉克肩上的鸮贴近他的耳畔,轻轻叫了几声,然后萨贝达就看到克拉克那扬起又放下的嘴角,假装很严肃的往边上挪了挪,回头和萨贝达道:“上校,一会儿您可能会有个小麻烦。”萨贝达皱了皱眉,似乎是想不通自己在军营里会有什么麻烦,问到:“可否请先生明说我会遇到什么麻烦。”克拉克笑道:“上校的帐篷里等会儿会飞进来一只鸟,那只鸟会停留在上校的头上,从我看到的画面里来看,它似乎很喜欢上校的头发。”“你说的不会是你肩膀上的那只鸟吧。”


话音刚落,真的从帐篷外冲进来一只鸟,在军营里转了两圈目的明确的落在了萨贝达的脑袋上,还抖了抖翅膀似乎很满意。克拉克捂着嘴轻咳了几声,小团雀在一脸严肃的上校脑袋上“做窝”真的很好笑。萨贝达挥了挥手,小团雀从萨贝达的头上飞起,似乎在寻找下一个落脚点,这时军营里又冲进来一个年纪略小的小兵,看着小团雀在萨贝达脑袋边上打转,挠了挠脑袋,小声说道:“对不起奈布上校,我没看好它。”小团雀看到小兵,又飞到小兵的脑袋上,萨贝达摇了摇头,道:“没事,你出去吧。”小兵行了个军礼,转身离开。


“上校对手下的兵挺好的。”克拉克看着小兵跳着离开,伸手刮了刮鸮的脑袋,鸮晃晃头,然后看着萨贝达,被鸮看着,萨贝达有一种被看到心底的感觉,但如果克拉克真的是有真才实干,而且衷心,不管他是什么神棍还是别的,萨贝达都会留下这个人才,毕竟战争时期哪边多一个人才就多一分胜算。


5.


萨贝达起身,将桌上盖着的桌布掀开,上面是一份军事战略图,“以先生所见,我们接下来应该如何行动。”萨贝达手撑着桌子,看着克拉克托着下巴,仔细看着这份战略图,心底诞生出一个疑惑,带着这么厚的眼罩真的看得清东西吗。


“上校,我认为可以让一小队人从后山摸过去,既然军队已经探到了敌军粮库的地点,为什么不先去把敌军的生存物资给断了呢。”克拉克笑着笑着摇了摇头,“是上校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而且带人去做这件事应该也是轻而易举,军队的损失并不大,或者是说这件事上校早就已经执行过了,这是一份假的,或者说是上次作战的军事作战图。”萨贝达挑了挑眉,也轻笑一声道:“先生谅解,毕竟是军事,我不敢贸然行事。”“自然,上校做的是正确的选择。”


“先生怎么称呼?”


“伊莱·克拉克,上校”


6.


克拉克总是能做出正确的选择,让军队原本的军师自愧不如,总是勾着萨贝达的肩膀说:“上校,要不我这军师的位置让出去,给你的心腹坐吧,我上战场去。”萨贝达则会反嘴到:“就你?文文绉绉的,上去给人家当靶子?”


萨贝达和军营的每个人关系都很好,对年纪小的新兵也很照顾,总是让他们多训练,少上战场,打头阵的永远是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新兵则是在后面积攒经验,努力活下去。战争是残酷的,他会不留情面的杀害每一个生命。


克拉克在军营也混的如鱼得水,会在路过新兵蛋子训练的时候稍作指点,也会给下战场的一些兵们做心理疏导,似乎是声望比萨贝达还高一点。


那天也是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饭,克拉克端着盘子坐到了萨贝达身边,鸮飞到了萨贝达头上窝着,似乎萨贝达的头发很受鸟类的欢迎,萨贝达也渐渐习惯了,用勺子大口铲着饭,咽下去一口,看到克拉克在看着什么出神,便问到:“怎么了?我无所不能的心腹有心事?”克拉克回神,听着萨贝达的话缓了一会儿,噗嗤一声笑出来:“奈布上校莫不是看到我似乎比你受欢迎,吃味了?”萨贝达白了克拉克一眼,看着有些在狼吞虎咽吃着晚饭的军人,有些在勾肩搭背打闹的军人,似乎就是萨贝达眼里最好的景色。“我不在乎这些。”克拉克咽下去一口饭,听到萨贝达轻轻说到,“我只在乎,万家灯火,和我战友的生命。”克拉克顿了顿,有些烦躁的用勺子开始戳着饭。


“伊莱,你也知道,战争有多残酷,我们每天都把今天当做最后一天来过,每餐当做最后一餐来吃,在身边打闹的战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战死,但是没有办法,如果我们退了,那我们身后的百姓就要遇难了。”很难想象萨贝达是以什么心境,平静的说出这段话的。


“伊莱,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有什么目的,但是这些天的相处,我能看到,你是一个好人,你不会害我们。”克拉克张了张嘴,苦笑了一下,把鸮从萨贝达脑袋上拽下来,鸮抗议着克拉克把它羽毛弄乱,但克拉克没有理会。


“哈…奈布上校,你这还真是,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7.


萨贝达从战场上回来捂着流血的腹部,克拉克冲到医疗专用的帐篷,看着萨贝达龇牙咧嘴的接受治疗,不禁握紧了拳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不是让你要躲开的吗,你怎么不听呢?”“莱克在那边啊,我要是躲开了,莱克就死了。嘶……”萨贝达抽着气,“而且我只是腹部中弹,还活着,如果我躲开了,莱克可就死了。”克拉克蹲下身剥开了萨贝达因为疼痛冒出的汗水将碎发打湿贴在额头上的发丝,鸮早就自己飞出去玩了,治疗结束,克拉克坐在萨贝达躺着的军用席边上,又出神的不知道想着写什么。


萨贝达闭着眼睛深呼吸,缓解着来自腹部的巨痛,听到克拉克轻声问道:“奈布,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吗?”萨贝达睁眼,似乎是被触到了心底不愿被碰到的事,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克拉克说:“不,没什么。”“我听到了,你问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神。”克拉克回头对上了萨贝达的眼睛,“这个问题,我的回答是,没有,就算有,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每个人都在苦苦挣扎,而神却视而不见,如果说神创造了人类,那为什么置于自己的造物与死而不视。”萨贝达似乎越说越激动:“要是有神,为什么不看看这满是硝烟的战争!为什么不去看看那些乱葬岗!!”克拉克抚上了萨贝达的眼睛,让他慢慢平静下来,然后看着萨贝达渐渐睡去。


因为这就是神的娱乐。克拉克在心底说到。你我均是棋子。


鸮从外面飞进来,落在克拉克的肩上,啄了啄克拉克的脸颊,“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动恻隐之心的。”


8.


萨贝达把作战权转移给了克拉克,让他在自己受伤期间带着军队作战,每一个人都很信任克拉克,但在萨贝达养伤期间,虽然几乎没有伤亡,但是战绩一直都是负的,克拉克似乎很自责,不敢找萨贝达,萨贝达让人找来克拉克,这回克拉克没办法躲了,萨贝达靠着床坐起,眼里并没有责怪,反而笑着打趣到:“我无所不能的小心腹怎么了?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克拉克低着头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鸮并没有跟进来。


“过来点,怎么这么几天不见就生分了。”萨贝达像克拉克伸出手,克拉克犹豫了一下,将手伸了过去。克拉克心底挣扎着,让他把一切真相都告诉萨贝达,可是背后盯着自己的那个祂怎么会让自己说。


克拉克握紧了萨贝达的手,萨贝达安抚性轻轻拍着克拉克的背:“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是不能说的。”克拉克猛的抬头,萨贝达一脸我猜对了的表情,笑出声来:“你是敌方派来的吧,对每一场战役都了如指掌,最开始知道那是假的作战战略图也是因为你是敌方的人,所以你知道敌方的情况,而且看起来可能你的地位还不低,不然怎么会指点的那么好。或许我应该感谢你没有让我的人受伤,我无所不能的心腹,你这算是被我策反了吗?”


幸好带着眼罩,掩盖下了克拉克眼里复杂的神色,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那你不觉得你受伤的那一场我让你躲开很奇怪吗?”萨贝达哈哈笑一声:“应该是你和对方通好信,说不定你还就在战场上,给敌方打位置。但是你和我说了让我躲开,我可以确信你和我一样,都痛恨战争。”


克拉克不知道该说萨贝达是太聪明了还是太聪明了,什么理由都给自己找好了,全都给圆上了,半天只能憋出一个一句话:“……对,但是现在我是你的人了。”萨贝达愣住,有些别扭的别开脸,手也抽开,但是在身侧悄悄的摩擦着指腹。


9.


克拉克这回是少有的严肃,是真的严肃,还有点烦躁,并且有好几天了,军营里也沉重起来,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关键性的一场战役,也许还会造成大量伤亡,有亲人的人已经开始写遗言了,放在军营里,如果清点人数没有自己,那么就拜托活下来的战友把信寄给家人。那些孤儿则反复对训练,磨刀,擦枪,希望自己可以在战场上多杀一个敌军,少战友一个伤亡。


萨贝达也对克拉克有些欲言又止,也时不时避开对克拉克的身体接触,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多想,自己和克拉克只是战友,没有过多的关系,可克拉克最近总频繁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中,心头也一直萦绕着克拉克,似乎早已把克拉克刻进了骨子里。


萨贝达无意识的挠着鸮的脑袋,看着趴在桌上睡着了的克拉克,这几天的高强度准备让所有人疲惫不堪,今晚是最后的养精蓄锐时间,明天就好正式进攻了,所有事宜都已准备完毕,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战士们的精神状态,克拉克刚从别处军营回来,趴在桌子上想事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萨贝达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


鸮被摸的很舒服,一直在往萨贝达的手心里蹭。克拉克有些懵懵的抬起头,萨贝达这才看到克拉克没带眼罩,眼里的朦胧让萨贝达再次心动,「我喜欢你」差点就脱口而出了,这是萨贝达第一次看到克拉克的眼睛,太美了,就像,就像是他被黑暗里拉出来第一次真正抬头看到天空的时候,也像书里描写的海的句子,萨贝达觉得都不能用来形容克拉克的眼睛。


克拉克眼睛眨巴了几下,伸手揉了揉,慢慢恢复清明,看到萨贝达,吓了一跳,从椅子上摔下去,把鸮也吓得炸毛。这回轮到萨贝达趴在桌子上了,是笑的,克拉克不满的从地上爬起来,又把椅子扶好:“上校,你进来怎么不出声儿啊。”萨贝达摊了摊手:“先不说这是我的帐篷,伊莱,你睡太熟了,我进来明明很大动静的。而且你也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今晚本来就要养精蓄锐。”鸮梳理好了自己的羽毛,不满的蹭了蹭萨贝达的手,萨贝达又重新开始撸鸟,嘴上也不停:“而且看美人睡觉也是……唔唔!”克拉克受不了了把萨贝达的嘴堵上,没有带眼罩,脸上的羞红也挡不住,萨贝达看到了克拉克眼里的恼羞成怒。


我想看到他眼里更多的情绪,我想一直看着他的眼睛。


萨贝达内心的野兽在叫喧。


面上不显,抓住克拉克的手:“很晚了,还睡得着吗,要不要在我这再睡会儿,我有两床被子,就直接睡这儿了吧,反正两个大男人。”不给克拉克拒绝的时间,直径把克拉克的鞋袜脱了塞到床里给他裹上被子,自己则盖着另一床被子睡在床外边。


“晚安。”


进都进来了,克拉克再拒绝也显得自己矫情,而且看这样子萨贝达压根不会放他走。


“…晚安。”


“明天会赢的,一定会赢的。”被窝里传出克拉克闷闷的声音。


“既然我无所不能的心腹开口了,那我们一定会赢。”


“如果赢了,在这之后,我们去看海吧。我只在书上看到过。”


萨贝达感到身侧的人翻了个身,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回答道。


“好。”


10.


第二天大家都醒的很早,都提上枪,腰间挂着刀,排着队领早餐,先领到的狼吞虎咽的吃,没领到的左顾右盼,和战友说着话,或许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好好看自己待了六年的军营,或许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聊天了。


萨贝达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敲响了挂在作战营门口的鼓,所有人都到作战营门口列队。


“一队到!”


“二队到!”


“三队到!”


“……”


萨贝达的声音雄厚有力:“这是我们最关键的一场战役,打赢了说不定我们这场长达六年的战争就能结束!我们不能输!为了万家灯火!”


“为了万家灯火!”


“为了万家灯火!!!”


克拉克越来越坚定。


“你确定你要跟着上战场吗?”萨贝达看着来找自己的克拉克,鸮在克拉克的肩上垂着头,什么也不做。萨贝达觉得克拉克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明明同样是在作战营,同样是萨贝达坐在上位,克拉克前来求见,缺相比一年前,有些不一样了。


“对,我要和你们一起去。”克拉克握了握拳,坚定到。


萨贝达皱着眉:“你可以不去的。”


“我想亲眼见证我们的胜利。”


11.


萨贝达用尽最后的力气奔向那个全身是血的男人,他跪坐在那里身披着阳光,他背对着我,阴影落在从没有弯下过腰的身上。


“赢了,奈布,我说了,会赢的。”克拉克的眼罩早已不知道掉落在哪,双眸紧闭着渗出鲜血。“我的占卜从来不会出错,上校…看吧…我真的是先知…”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轻的萨贝达需要把耳朵贴在克拉克的嘴边才能听到,“你一直都不相信我,我知道的,但是你也得承认我很聪明。”“我相信,我相信你是先知!”萨贝达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现在有多崩溃,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轻拥着的人越来越轻,不像是寻常人的死去,克拉克身形逐渐淡去,朝着暖阳照来的地方化作点点颗粒。


“我……”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克拉克身形全部消失以后,被挡住的阳光洒落在年轻上校的身上,满脸的污浊血迹还有停不下的泪水,十分狼狈,要知道从萨贝达母亲离世后他还没有如此哭过。


鸮从萨贝达的脚边飞起,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颊,手心,睁开的那只眼睛看着萨贝达,就像第一次初见克拉克时,鸮看着自己,直达心底。却也像克拉克的眼眸,尽管只看了一次,就被萨贝达深深刻在了脑海里。


像天空的颜色,也像大海的颜色。


那一场战役让萨贝达一战成名,关键性的战局被拿下,国家实力大增,也确实是最后一场战役。


可是我还没有和你去见过海,伊莱。


12.


格林太太听着萨贝达静静道来他和克拉克的初遇,交织,与分离,仅仅一年,这个世界就剥夺了萨贝达第一次获得的珍宝,半下午的阳光懒洋洋的撒在了萨贝达的身上,自从克拉克死后,萨贝达重新开始习惯于带着兜帽,把自己的眼睛藏匿于黑暗之中,但此刻他没有带着,在暖阳的抚照下,那双眸子闪着光,是格林太太很少在萨贝达脸上看到的神情。


“那很好啊。”格林太太笑着说,萨贝达回神,看到格林太太拄着拐杖站起身,“我了解了,伊莱他真的是很好的孩子啊,是我不好。”萨贝达也连忙起身,上前扶着格林太太,「克拉克」跟在萨贝达身边,一声不吭。


“谢谢您,格林太太。”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尊重你。这不是病,奈布,按照自己希望的生活下去吧,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告诉我。”


13.


萨贝达又牵着「克拉克」的手到公园里散着步,萨贝达很喜欢这种活动,感受着和平,岁月静好,爱人就在自己身边。


身后冲出来一个小女孩,从「克拉克」身体直接穿过去了,随后又追上去一个大人,看着似乎是孩子的母亲,母亲先跟萨贝达道了歉,然后去追小女孩。萨贝达看着被穿过的「克拉克」愣住了神,突然猛的推向了「克拉克」,「克拉克」消失不见。


“他不会希望我成为这样的…伊莱…伊莱…伊莱…我不能消沉下去……伊莱……你在哪…我找不到你了……”萨贝达蹲在树边,抱着头痛苦的呢喃这,刚刚跑过去的那个小女孩又回到萨贝达跟前:“大哥哥,是不是刚刚安妮撞到你了,大哥哥对不起,不要伤心哦,安妮跟你道歉,对不起大哥哥。”小女孩奶奶的声音在萨贝达耳畔响起,他怔怔抬头,叫安妮的小女孩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安妮的母亲就在稍远处看着安妮,萨贝达抬手摸了摸安妮的脑袋:“哥哥没事,你是叫安妮是吧,安妮长得很可爱,妈妈还在那边等你,快去吧。”


安妮开心的抬起头,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糖,然后和萨贝达挥手告别,蹦蹦跳跳向母亲跑去。


“大哥哥,心情不好就吃个糖吧。”


糖在嘴里化开,甜味刺激着萨贝达的味蕾,多久没有吃到过糖了,萨贝达不知道,现在他的条件不缺,但是找不到那种感觉,安妮给的这颗糖就像是年幼的他第一次进军队,那些老兵从外面偷摸带进来的糖,给每个新兵蛋子发了一个,甜到心底。


14.


“走,克拉克,我们回家。”


“?”


“……”


“……?”


“我刚刚要干什么来着?”


“克拉……?那是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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